简介

2025年RAG技术不仅未因长上下文普及而淘汰，反而演变为企业级核心基础设施。行业范式从关注"提问"转向"上下文工程"，RAG架构重构实现搜索与阅读解耦。形态上从被动查询进化为主动推理的RAR、Agentic RAG和Memory-Augmented RAG，最终成为Agent的全能依仗和通用上下文引擎。技术虽趋"无聊"，但更成熟，专注于解决数据治理、索引优化等工程难题。

2024 年底的时候，行业里有一种很流行的声音，认为随着大模型上下文窗口突破百万级甚至无限长，RAG这种“打补丁”的技术很快就会被淘汰。

现在站在 2025 年回头看，这个预测显然失效了。RAG 并没有因为长上下文的普及而消失，反而在企业级应用中变得更加厚重和底层。Shopify CEO Tobias Lütke 在今年年中提到一个词——“Context Engineering（上下文工程）”，精准概括了这一年的范式转变：我们从关注“怎么提问（Prompting）”，彻底转向了关注“喂什么信息（Context）”。

如果你仔细观察今年中大型企业 AI 落地的架构，会发现 RAG 已经从一个简单的“外挂知识库”，演进成了一套负责数据治理、索引、编译和供给的复杂系统。这背后其实是行业对成本、性能和效果三者平衡的重新认知。

一、 认知修正：长上下文是 RAG 的下游，而非替代品

今年上半年，很多企业尝试直接把整本手册扔进一百万 token 的窗口里，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。除了显而易见的推理成本（非线性增长）和延迟问题外，技术障碍还是“中间迷失（Lost in the Middle）”效应。模型在处理过长且未经过滤的信息时，注意力会被稀释，推理能力反而下降。

所以，2025 年的工程实践达成了一个共识：检索前置，长文后置。

RAG 的任务不再是给模型喂“一句答案”，而是负责清洗和筛选出几千到几万 token 的高质量“相关上下文”。长上下文窗口的价值，在于它允许 RAG 的召回粒度变粗，允许我们把更完整的文档片段、甚至相关的前后文逻辑块一次性塞给模型，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能塞几个支离破碎的切片。

这直接催生了“上下文工程”的挑战：如何解决存储与呈现的矛盾？

现在的解决方案是将两者严格分离：

• 存储层（Session）：全量保存所有的交互数据、原始文档和日志，这是“数据仓库”。
• 呈现层（Working Context）：这是经过计算后精选呈现给 LLM 的信息，追求极高的信噪比。
• 检索层（Memory）：作为中间件，按需从长期存储中提取信息填充到呈现层。

Context 不是静态的模板，而是运行时基于存储层动态编译出的产物。

二、 架构重构：搜索与阅读的解耦

传统的 RAG 系统一直有个死结：切片（Chunk）切小了，语义匹配准，但模型读不懂；切片切大了，内容完整，但噪音大。

今年的解决方案非常务实，即把“找线索”和“读内容”拆开。我们在 RAGFlow 等前沿系统中看到了 TreeRAG 逻辑的落地：

• 写入时：利用 LLM 预处理，生成树状摘要结构。
• 检索时：先用最小粒度（关键词/小切片）精准定位；一旦定位，再顺着树状结构抓取父节点和兄弟节点，动态拼装成逻辑完整的上下文块。

这意味着重心的前移：关注点从向量数据库转移到了数据注入管道（Ingestion Pipeline/PTI）。这个环节不再是简单的 OCR，而是包含语义分析、元数据提取的复杂 ETL 流程。

同时，在呈现层，Context Caching（上下文缓存） 成为了标配优化。

我们将静态的系统指令、工具定义（Tool Definitions）和长期知识放在 Prompt 的头部（Prefix），让这部分计算结果驻留在GPU显存中。这不仅降低了成本，更解决了延迟问题——KV-Cache 命中率已成为衡量 Agent 系统工程质量的指标。

三、 RAG 的形态演进：从被动查询到主动推理

在 Agent 时代，RAG 本身的定义也在发生剧变，它正在向三个方向深度演进：

1. 从生成到推理：Retrieval-Augmented Reasoning (RAR)

传统的 RAG 是线性的：检索 -> 生成。而 RAR 是闭环的：检索 -> 推理 -> 再检索 -> 再推理。

模型不再是被动接收信息，而是会主动判断当前信息是否缺失。如果不够，它会发起新的查询，甚至修正查询方向。这让 RAG 从一个“开卷考试的作弊条”变成了一个“研究员的思考过程”。

2. 主动化的 Agentic RAG

RAG 不再是一个静态模块，而是具备了 Agent 的特性（Agentic）。

• 自主决策：Agent 自己决定何时需要检索，而不是每句话都去查库。
• 策略选择：面对不同问题，智能选择是查向量库、查关键词，还是调用外部搜索工具。
• 质量评估：Agent 会“读”检索回来的内容，评估其是否有用，如果质量差，它会调整策略重试。

3. 有机融合的 Memory-Augmented RAG

记忆（Memory）不再是独立组件，而是 RAG 的一种特殊形态。2025 年的系统强调三种记忆的协同：

• 短期记忆：当前的 Working Context。
• 情节式记忆：用户的历史交互记录（通过向量检索召回）。
• 语义记忆：提炼出的长期知识总结。

RAG 成为了整个记忆系统的有机组成部分，而非孤立的检索模块。

四、 角色演进：Agent 的“全能依仗”

这时候，RAG 的角色发生了质的变化。它不再局限于检索文档，而是变成了一个通用的上下文引擎（Context Engine），负责管理 Agent 运行所需的数据。

除了知识和记忆，今年最大的痛点是工具检索（Tool Retrieval）。

当企业内部通过 MCP 协议封装了上千个 API 时， Prompt 塞不下所有工具定义。系统必须先“检索”出当前任务可能需要用到的 Top-3 工具。

在这里，工具定义（Tool Definition） 本身也成为了上下文工程的一部分。它被视为 Agent 与操作空间的一份“契约”，不仅要描述功能，更要优化 Token 效率。好的工具定义能通过精炼的描述鼓励 Agent 产生高效的行为，而这正是 Context Engine 需要管理的资产。

五、 总结

2025 年的 RAG 技术其实变得更“无聊”了，但这恰恰是技术成熟的标志。它不再追求花哨的概念，而是专注于解决数据清洗（ETL）、索引结构（Tree/Graph）、KV-Cache 优化和多源数据混合检索的工程难题。

对于企业来说，构建一个强大的 Context Engine，把私有数据治理好、索引好，并能以标准化的接口提供给上层的各种 Agent，这才是 AI 时代最稳固的基础设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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